逸笔风神——卜绍基大写意水墨孔雀的艺术风格建构

发布时间:2025-11-06 点击数:2

周桃华華龍軒画馆制监



卜绍基,字望秦,画家、美术评论家、策展人。1973年生于广州。现为农工党中央书画院副院长、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、广东省政协委员、广东画院理论研究室副主任、广东省美术家协会监事长、广东省青年美术家协会常务副主席、广东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、广州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硕士研究生导师、广州市美术家协会主席团成员。



岭南清风,卜绍基,中国画,180cmx97cm,2024年

形神兼备 水墨风华

——卜绍基大写意水墨孔雀的艺术风格建构◎黄伟哲

在当代中国画坛,大写意花鸟画正面临着传承与创新的双重挑战。回望艺术史,那些屹立不倒的艺术高峰,往往与某种特定的艺术符号紧密相连——郑板桥的竹清瘦挺拔,吴昌硕的梅老辣苍劲,齐白石的虾灵动鲜活,黄胄的驴洒脱放逸,徐悲鸿的马雄健有力,吴作人熊猫的憨态可掬,陈大羽的鸡激昂高唱……这些艺术题材不仅成为艺术家个性的鲜明标志,更升华为中国绘画美学的经典意象。观今日之岭南画坛,当代大写意画家卜绍基先生以其独具特色的水墨孔雀,正在这条通往艺术高峰的道路上坚定前行,逐渐建构起属于自己的艺术语言体系。



何处清风,卜绍基,中国画,68cmx68cm,2025年



和风,卜绍基,中国画,68cmx68cm,2025年

一、专精一题:艺术符号的锻造之路

中国绘画历来重视“专精”与“通变”的辩证统一。一个成功的花鸟画家,既需要广博的修养,更需要在一两种题材上深耕细作,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。卜绍基深谙此道,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,他选择了孔雀这一传统题材作为自己的主攻方向。



红荔飘香,卜绍基,中国画,68cmx68cm,2025年



惠风和畅,卜绍基,中国画,68cmx68cm,2025年

孔雀在中国绘画史上并非罕见题材,明代吕纪、清代沈铨乃至近现代的刘奎龄、田世光等皆有精彩表现。然而前人多以工笔或小写意手法描绘,注重孔雀形貌的精确再现与色彩的华丽呈现。卜绍基的突破之处在于,他大胆地以纯水墨语言、大写意手法表现孔雀,将这一题材从形色的束缚中解放出来,赋予其全新的审美内涵。



锦雨春风,卜绍基,中国画,68cmx68cm,2025年

在卜绍基笔下,孔雀不再是自然物象的简单复制,而是经过高度提炼的艺术符号。他舍弃了孔雀华丽的色彩特征,专注于形神气韵的表达。通过对孔雀形态的长期观察与写生,卜绍基抓住了孔雀最为典型的神态特征——修长的颈项、高耸的冠羽、丰盈的尾屏,以及那种特有的优雅、矜持与“百鸟之王”的霸气、灵气。他以简练的笔墨勾勒出孔雀的轮廓,不求形似,但求神完。这种对题材的深度挖掘与个性化处理,使卜绍基的孔雀逐渐形成了鲜明的个人风格,具备了成为经典艺术符号的潜质。



春意度远山,卜绍基,中国画,136cmx68cm,2025年

二、水墨为上:笔墨精神的时代彰显

中国画向来有“水墨为上”的传统,唐代张彦远在《历代名画记》中明确提出“运墨而五色具”的观点,将水墨提升到色彩之上的地位。水墨画不仅是一种技法体系,更是一种哲学观念和文化态度的体现。它通过笔法的提按转折、墨色的浓淡干湿,构建出一个超越物象表面的精神世界。



天香清韵,卜绍基,中国画,68cmx68cm,2025年

卜绍基先生选择用纯水墨表现孔雀,正是对这一传统的深刻理解与自觉传承。在他的作品中,墨已不仅是造型工具,更是情感载体与文化符号。他巧妙运用墨色的丰富层次——焦墨勾勒孔雀眼喙及头部,尽显精神;浓墨点染翼背羽毛,凸显质感;淡墨皴擦尾屏纹理,营造空间;水墨交融表现体态,传达韵味。这种纯以水墨塑造形体的方式,既是对中国画本质精神的回归,也是对当代水墨语言的大胆探索。



唯有春风最相惜,卜绍基,中国画,136cmx68cm,2024年

尤为难得的是,卜绍基将书法用笔融入造型之中。他早年对《石门颂》《好太王碑》等金石碑刻的深入研究,使其用笔具有一种浑厚苍茫的金石气息。在表现孔雀尾屏时,他以篆籀笔法入画,线条圆劲有力,如屋漏痕,如锥画沙,既表现了羽毛的质感,又传达出书法性的节奏美感。在刻画孔雀足爪时,他运用隶书的波磔笔意,使爪部既有力量感又不失灵动。这种以书入画的创作方式,使他的水墨孔雀在形神兼备的基础上,更增添了一份文化的厚度与笔墨的韵味。



五祥图,卜绍基,中国画,68cmx136cm,2025年



舞春风,卜绍基,中国画,180x96cm,2022年

三、形神兼备:水墨孔雀与大写意花卉的完美融合

卜绍基的大写意水墨孔雀作品,往往将孔雀与各种大写意花卉组合在同一画面中,形成丰富而和谐的艺术整体。这种组合不是简单的物象拼凑,而是经过精心构思的意境创造。



舞东风,卜绍基,中国画,68cmx136cm,2025年



笑春风,卜绍基,中国画,68cmx136cm,2025年

在构图上,卜绍基善于运用疏密对比、虚实相生的传统法则。他常以孔雀为画面主体,安置于中景位置,以其修长的身形形成画面的纵向骨架;而以大写意的花卉、枝叶作为背景或前景,以其横斜的态势平衡画面。孔雀的神采与花卉的放逸,一动一静,一墨一彩,形成鲜明对比,既突出了孔雀的主体地位,又丰富了画面的节奏变化。如其代表作《岭南清风》中,水墨孔雀亭立于巨石之上,身后是没骨写就的迎春花丛,远景则是以淡墨扫出的山石。孔雀的动与花卉的静、孔雀造型的谨与花卉背景的放、前景的实与背景的虚,共同构筑了一个既充满对比张力,又和谐统一的艺术空间。



一树金,卜绍基,中国画,136cmx68cm,2024年

在笔墨处理上,卜绍基对不同物象采用不同的表现手法。孔雀的描绘相对严谨,注重结构的准确与神态的捕捉;而花卉的表现则更为放逸,强调笔意的抒发与墨趣的呈现。这种结合,既保证了对孔雀这一主体的深入刻画,又保留了大写意绘画的笔墨韵味。在《孔雀紫藤图》中,他以干笔焦墨细细勾勒孔雀的羽毛纹理,表现出羽毛的蓬松质感;而以湿笔淡墨快速点染紫藤花串,传达出花团的氤氲气息。两种不同质感的笔墨在同一画面中相互映衬,相得益彰。



依旧笑春风,卜绍基,中国画,68cmx68cm,2025年

在意境营造上,卜绍基的水墨孔雀作品往往透露出一种文人的雅致与禅意的空灵。他摒弃了传统孔雀画的富丽堂皇,代之以水墨的清淡雅致;减弱了孔雀作为祥瑞符号的世俗意味,强化了其作为自然生命的本真状态。在他的笔下,孔雀不再是宫廷苑囿中的珍禽,而是回归自然的生灵,它们或漫步于竹林,或栖息于梅枝,或伫立于山间原野,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,呈现出天人合一的和谐境界。这种意境的升华,使卜绍基的孔雀作品超越了物象本身,进入了对生命本质与自然大道的哲学思考。



迎春图,卜绍基,中国画,136cmx68cm,2025年

值得一提的是,卜绍基经常在画作上题写自作诗词,钤盖自制印章,形成“诗书画印”的完美结合。他的题画诗不仅点明了画意,更拓展了画境,引导观者从物象欣赏进入意境品味。他的印章布局讲究,与画面构图相呼应,成为整体形式美感的重要组成部分。这种全面的艺术修养,使他的水墨孔雀作品呈现出深厚的文化底蕴与鲜明的文人画特征。



玉堂春暖,卜绍基,中国画,68cmx68cm,2025年



长作岭南翁,卜绍基,中国画,68cmx68cm,2023年

卜绍基的大写意水墨孔雀,既是对传统花鸟画的继承,也是对当代水墨艺术的创新。他通过专精一题的长期探索,将孔雀这一传统题材提升到了新的艺术高度,进而成为其代表性的艺术面貌;他坚持“水墨为上”的创作理念,彰显了中国画的笔墨精神与文化特质;他巧妙结合水墨孔雀与大写意花卉,创造出形神兼备、意境深远的艺术世界。在卜绍基的作品中,我们看到了传统与现代的贯通,看到了技法与修养的并重,看到了形似与神似的统一。他的艺术实践,为当代大写意花鸟画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富有启示性的案例。



竹林听雨,卜绍基,中国画,136cmx68cm,2025年

正如卜绍基自己所言:“必须胸中有丘壑,才能笔下见山河。”他的水墨孔雀之所以能够打动人心,正是因为他将个人的文化修养、生命体验与艺术追求都融入了笔端墨趣之中。在这些作品中,我们看到的不仅是孔雀的形象,更是一位当代艺术家对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,对自然生命的真诚礼赞,对艺术本体的不懈探索。卜绍基的水墨孔雀,正在逐渐成为当代花鸟画中一个具有辨识度的艺术符号,这个符号的背后,是中国文化精神的当代延续,是水墨艺术在新时代的生机勃发。(本文作者系020艺术观察主编)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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